《洛神赋图》将曹植《洛神赋》的主题思想表达的完整而和谐。顾恺之巧妙的运用各种艺术技巧将辞赋中曹植与洛神之间的爱情故事表达得纯洁感人、浪漫悲哀。画面奇幻而绚丽,情节真切而感人,富有浪漫主义色彩,充满了飘逸浪漫、诗意浓郁的气氛。
《洛神赋图》中顾恺之充分发挥了艺术想象力,将文学作品中的情感形象表现为画面上具体的形象,表现出《洛神赋》中充满诗意幻想的浪漫意境。随着画卷展开,观者在画家的思路的引导下,思想情绪不由自主地随着人物的心情或惊喜或悲痛。画家根据辞赋中内容展开艺术联想,塑造出画卷中嬉戏的众神仙,鹿角马面、蛇颈羊身的海龙、豹头模样的飞鱼、六龙驾驶的云车等这些综合而成的形象,这些奇禽异兽形象穿插在山川、树木、流水等自然景物之间,与众神仙、洛神和岸上的人物形成了动静对比而又拉开了空间距离,营造出奇异飘渺的幻觉境界和优美抒情的浪漫情怀。
《洛神赋图》中浪漫而凄婉的气氛,顾恺之还通过人物精神的表现营造出来。画面中凄婉浪漫的气氛通过人物之间的情感关系和内心深处的心灵变化表现出来,尤其是眼神的描绘。曹植与洛神饱含感情的对望是二者心灵深处的交流和情感表达。画面中的洛神形象不论是出现在水面上、还是飞在半空中、还是漫步丛林、还是乘云车离去、大部分形象都是朝向画面左方前行,回头与岸上的曹植对视,眼神或饱含深情、或无奈感伤、或欲言又止、或依依不舍。在洛神离去之后,曹植目光仍望向空茫的前方追寻洛神的倩影,即使坐在归途的车上离去仍然回头张望。人物无言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两者一往情深的真切爱情和相恋而不能相守的无奈悲痛,加剧了浪漫悲凄的气氛。
全画想象丰富,人物生动传神,情感炽热纯洁,画面虚实疏密相间,使人感受到飘逸浪漫、诗意盎然的意境美,达到诗歌与绘画的相互交融统一。
《洛神赋图》在布局上采用了连续多幅画面表现一个完整情节的手法,类似于当代的连环画,在构图上运用了卷轴的形式,便于阅览,完整且统一。《洛神赋图》开创了中国传统绘画长卷的先河,被誉为"中国绘画始祖"。
此图卷无论从内容、艺术结构、人物造型、环境描绘和笔墨表现的形式来看,都不愧为中国古典绘画中的瑰宝之一。整幅绘画作品诗意的处理是重中之重。在绘画中顾恺之把表现对象神韵作为艺术追求的目标,从而把绘画境界提到一个新水平,使得汉代绘画重动态、重外形生动的情况发生质变,转向重内心、重神韵。从美学的角度看,《洛神赋图》使观者看到了魏晋时期绘画从汉代的古拙、雄壮的阳刚之美转化为巧密、婉约的阴柔之美,这正是人们审美心理和审美态度转化的结果。
这幅画的重要意义是它开创了一种新的艺术传统,而不是沿袭和改良某种旧传统,它的主题不再是歌颂女性的道德,而是通过他们的美丽容貌来抒发作者的情怀。中国古代,尤其晋唐之前,美术品主要是实用的,并非纯粹的欣赏品。换句话说,绝大多数现存早期美术作品,无论是墓室壁画、帛画还是陵墓雕塑,在当时不是供人观赏,而是有明确实际功用的。汉唐时代大量的历史故事、先烈功臣像、孝子列女之类作品,目的全在"成教化,助人伦",而非用来消闲欣赏的。那时也有作为审美功用的作品,但大都没有留传下来,留传至今的《洛神赋图》,就显得格外珍贵。对比之下,虽然《列女仁智图》和《女史箴图》都有创新,但它们都未能摆脱汉代说教艺术的巢臼。只有《洛神赋图》创作出了对女性的一种美的表现和颂扬,在此图中,作者企图摆脱前人在人物故事画方面近乎图解性质的倾向,而要求表现人物的表情和性格,表现自然的优美和生气。由此可见绘画的功能已经由"图解"向审美转变。为后代的艺术家们开创了一条新的道路。